Lucid Dream

本帮菜 · 发表于 2019-1-11 12:53:54

我的梦中**有着一头深*的短发，刘海慵懒的卷在眼角。凌晨，我们一起到山顶看城市里的迷离灯光。她*烟的时候会盯着点燃的烟草，透过烟和雾气我看到她的睫毛低垂，那一刻全世界都变成了深蓝色。

2018年底我的第三次恋爱正式宣告结束。或许大多数人都是在上大学离开家之后学会享受独处的，可我却从没有过这种奢侈。第一次以单身的身份面对成年生活时，突然不再需要考虑别人感受这件事创造了一个让我无所适从的虚空大洞。在试错几周之后我得出结论，这个洞无法用酒精，尼古丁或任何其他物质填满，它只能被一个让我为之疯狂的*占据。

可我已经累了。爱上一个姑娘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复一**的*付出则让人感到痛苦。似乎我从来都只能在感情的两极上跳动，要么猛烈到把每一次呼*都奉献给她，要么漠然到同处一室却无话可说。中间的那段踏实的，理应存在的**子仿佛从来都与我绝缘。这是一种病态的瘾，我无比*开始时的癫狂，却对随之而来的淡漠感到恐惧和烦躁。

所以就单着吧，倒无所谓。不去祸害别人，也给自己省许多麻烦。一个多月前我半夜上厕所都要踮着脚走，现在我可以凌晨三点将音响开到最大，挺好的。

我开始失眠。有时候躺在床上我会想起几年前和初恋分手时候自己说过的一句很混账的话：“这辈子只睡过一个姑娘，有点亏。”因为对她说了这句话，我后悔了很久。很多年之后回头看，那是我从一个道貌岸然的小孩变成一个丑恶自私的人渣的分水岭。在彻底自由之后的这一个月里，我*更加放纵。有句话说的挺好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遇见韩国姑娘是一个周四的晚上10点。她穿着黑色的蕾丝内衣，全身戴满了首饰，站在那里像是展柜里的娃娃一样。一头复古的黑色卷发，娇滴滴的躯体勉强包*放肆的*。在碰到她的*的时候，从未*过的*触感将我紧紧*住。感觉好像陷进了一块巨大的海绵，在漩涡的尽头我看到她趴在我的身边盯着我。这时她把*翘着摆来摆去，那姿态看着眼熟，是放暑假的孩子趴在床上吹着风扇看书的样子。不知道首尔的夏天有没有蝉鸣。

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眼前全都是那对摆来摆去的*。

虽然现在我已经到了回到家连衣服都可以懒得换洗的程度，最早几次的时候还是挺害怕的。在网上查资料的时候我看到过*，同一个姑娘不要约三次，人都是感*物，那属于玩火。

按照这个理论，在一周之内第四次去找韩国姑娘的时候，我已经快烧焦了。

在床上*她的时候，她问我：“你是韩国人吗？”

“不是啊，中国人。”

“你*得很像韩国人。”

“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你*烟吗？”

“嗯。”

“可以在屋里*吗？”

“最好不要，中介会怪。”

“那去阳台吧，穿上衣服，外面冷。”

“ok.”

她披了一件粉*色的法兰绒睡袍。外面风很大，她一开门就嘶地*了一口气。我顺手把自己的羽绒外套裹在她身上。

两个人影蹲在阳台上*，我把一根烟递过去帮她点上。

“你到底多大啊？”

“在韩国算的话是21。”

“哦，相当于这边的20？”

“对。”她突然抬*向城市，“那边是downtown吗？”

我指向身后，”downtown在楼的那边，这里看不到的。你还没去过downtown？”

“一次。”

“很喜欢？”

“还好。”

“你平时能出去吗？找个时间我带你去downtown玩。”

“只能等休息的时候啊。”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休息？”

“下周**。”

“ok. 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海鲜吧。”

周六的晚上我去剪了个头发。回到家之后订了第二天晚上八点的桌子，是一家在downtown的海鲜西餐厅，靠窗位置。运气还不错，这个餐厅挺不好订的，尤其是平安夜。

周**的下午三点她发来短信，告诉我一个小时后在停车场接她。我在三点四十五开始等，半个小时之后看到她从电梯里走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穿着普通人的衣服。黑色的大衣，破洞的牛仔裤，绣着*C的*球帽子，帽沿下还是那张像猫一样的脸。

在车上，我问她：“我订了晚上八点的桌子，还有一段时间，想去哪吗？”

“听你的。”

她靠了过来，两只手挂在我的胳膊上。我开始*。

开到临近downtown的时候，我说：“去斯坦利*吧，温哥华最出名的几个地方之一。”

到斯坦利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开始后悔昨天为什么没查一下今天downtown有什么活动。开到停车场的时候发现*里正好有一个灯展，运气不错。

付完门票一进场地，就看到了一个*色的巨大*颈鹿。她好像有点喜欢，拿出手机连着拍了好几张。

“发给我妈妈。”

“要我给你照一张吗？”

“不要，我丑。”

“说什么呢。我觉得你很可爱。”

“嘿嘿，我知道。”

几个小时后我看着窗外的大海，它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浪漫。在一片漆黑之中几乎无法分辨出海面和天空的交界线。这时服务员走过来问我们要不要先点杯喝的。

“我开车，给她来杯Veuve吧。”

服务员走后，韩国姑娘问我：“Vuv是什么啊？”

“香槟，气泡酒。开胃的。”

“甜的吗？”

“算是甜酒吧。”

“好的，你刚才点菜了吗？”

“没有啊，还在看菜单，你想吃什么？”

“龙虾！”

“Okok. 那给你点一份龙虾套餐。”

套餐的前菜是龙虾壳熬的汤。她看到之后很失望：“龙虾呢？”

我逗她说：“这就是龙虾做的呀。”

“肉不见了！”

“尝尝嘛，龙虾味道很浓的。”

她瘪着嘴抿了一口，然后气鼓鼓的把盘子推给我：“not my style.”

“好吧，那我吃你看着。”

“我本来就不饿。”

过了十分钟左右，服务员端了我的牛排和她的龙虾上来。她把一只钳子肉夹给我：“你吃。”

“我有牛排呀，你多吃点。”

“不要，你来的时候老是给我带吃的，我都胖了。”

“还不够胖，我的计划是把你喂到特别胖，胖到不能工作。”

“아 진짜。"

"什么意思？”

“讨厌。”

"哎，没想到被讨厌了。我还挺喜欢你的。”

快吃完的时候，她突然说：“我也喜欢你。”

我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挑了一下眉毛。

“Oppa,再来一杯Vuv."

“Ok."

吃完饭是十点。我和韩国姑娘在停车场*烟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对我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接起电话开始说韩语。

挂断之后我问：“谁啊？”

“妈妈。”

“她知道你在这边做什么吗？”

“上学。她很担心我。”

“hey."

“嗯？”

“不要工作了，我照顾你。”

“让我想想。”

“嗯。”

“该走了，我十二点前要回去。”

“还有点时间，想去哪？”

“不知道。”

“去我家吧。”

“好。”

在快到家的时候，她小手突然一摆，指向边上的一栋楼：“克里斯马斯！”

隔着窗户我看见那家人的窗户上挂满了彩灯，屋里一株巨大的圣诞树边上人影攒动。

我学着她的口音低声地说：“克里斯马斯。”

进屋之后她突然大叫了一声：“You are dirty!"

“单身，男，怎么办嘛。”

“啊啊啊，有*尘器吗？”

我笑嘻嘻地把*尘器翻出来递给她。

她一边*地一边看着灶台说：“你自己还做饭呀？”

“偶尔。”

“有酒吗？”

“*酒。”

“不要，有啤酒吗？”

“没有，不喝啤酒，会胖。”

“你又不胖。”

“因为不喝啤酒呀，不像你。”

她举起*尘器朝我打过来，我笑着挡开。

韩国姑娘走的时候是十一点半，十一点四十的时候我收到了她的短信。

“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你开心就好。下次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

“明天:)，s* you tomorrow.”

那天晚上我睡的像个婴儿。

韩国姑娘失踪了。

距离她上次回我信息已经有24个小时了，我躺在床上看着昨天晚上十一点四十她发的那句“S* you tomorrow"发呆。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抓过来一看是小万叫我去喝酒。我又确认了一遍韩国姑娘还是没有音讯，就问清地址开车过去了。平安夜一个人过，实在有点凄凉。

四个人五瓶paddy之后。韩国姑娘出现了。

“你在哪？”

“在朋友家，你怎么还没睡？都五点了。”

“我想见你。你来我这。”

“现在？”

“对。”

“可是我喝了酒。”

“来还是不来？”

“今天圣诞夜，满街都是**啊。”

“最后问你一遍。”

“我20分钟后到。”

她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大衣，一脸娇嗔的从电梯向我走来。

“我在这了。现在呢？”

“你家里有酒吗？”

“有半瓶*酒吧。你想喝酒？”

“啤酒。”

“现在*酒的都关门了啊，只有*酒了。”

“好吧。走。”

“你明天不上班了？”

“这两天不想工作。”

她的酒量不好,小半瓶*酒之后就已经晕了。这个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眶里有泪光。

“你是Sarah店的常客吧？”

“Sarah是你的中介？”

“嗯。”

“不算常客吧。”

“不要骗我。”

“偶尔去而已。”

“找过几个？五个？六个？”

“不到五个吧。”

“你知道吗，我很快就要走了。”

“回韩国？”

“你不要问，我工作的事情不想和你说。”

“好。”

“Sarah和我说你是常客。”

“她认错了吧。我真的不怎么去。”

“나쁜놈.”

“什么意思？”

“坏人。”

“以后不会再去了，保证。”

“你去吧，没关系的。”

“不会去了。”

“我困了，要睡觉。”

“那你去睡吧，我把桌子收拾一下。”

我在擦桌子的时候，她突然在屋里喊了一声：“Oppa."

“怎么了？”

“Merry Ch*stmas."

"Merry Ch*stmas, Won Gyung."

早上九点我突然醒来，今年的圣诞节没有雪。耳边除了窗外过车的声音，就只剩下她的呼*声——每分钟17次。在挣扎了半个小时仍然无法入睡之后，我蹑手蹑脚的爬下床，蹑手蹑脚的泡了杯茶，然后蹑手蹑脚的坐在电脑前，音响开到最小，敲*的时候每按下一个键，都会等上几秒钟。

那天她睡了一整天，下午四点我进屋看到她的右脚从被子里蹬了出来。正要给她盖上的时候我看见了她脚踝上缠着的细金链子。那个时候外面*天，透过窗帘溜进来一抹灰白。你很快就要消失掉啦，我想，但是这只*的小脚和她上面的金链子会留在我的记忆里。

不知道几个小时又过去了，卧室里传来*的呜咽。

“醒了？”

“来*我。”

……

“去洗。”

……

“不要套。”

“啊？”

“我不喜欢。”

“好。”

……

“我要去多*多了。”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

“哦，那还有十几个小时。”

……

“不能留下来？”

“已经定好了，中介说的。”

“好吧，还有十几个小时。”

……

“所以说到底，我仍旧只是个客人吧。奇怪的客人。”

“你是我的男朋友。”

“都要走了还要骗我么。”

“不骗你。”

“想出去转转吗？”

“不要，我只想这样躺着。”

“嗯。”

“忘了我，好好过吧。”

“我会的。”

“我对你来说只会是累赘。你妈妈也不会喜欢我。”

“别说这些了。”

“嗯。”

屋里彻底暗了下来。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梦中**，只是我梦中的**。现在你在一万米的高空安详入眠，我在地面上仰望着和那个下午一样的*天在想念着你。一阵冷风吹在我的脸上，仿佛在大雨的清晨醒来一般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