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ljhhgghj · 发表于 2020-10-31 17:34:07

“你看呀，那条狗狗好可怜。”姑且称她为同事小a吧。指着一条脏兮兮的狗，明明是白色的毛，现在却黑中带白，狗尾巴耷拉的夹着，狗腿全是骨头的形状，就这样，趴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还会抬头睁眼，任谁都会把它当成一条死狗。
就是这样一条无人认领的流浪狗，眼神还是炯炯的，散发出坚毅的活力，和它的处境很是不搭。
“狗狗，好可怜啊。”
小a慢慢靠近，我知道她有点怕狗，狗狗本能的察觉到有人靠近，兴许是多年的流浪经验给予的警惕，它起身很快，然后盯着小a看，尾巴翘了起来。
小a不敢靠近了，怕被狗咬，但又想去摸摸狗头。小a开始不知所措，也是从小在城**大的女孩，又怎么会真正接触到阴暗的那面，只是人类有史以来的天性让她想去呵护。同情心和母爱是不一样的，小a此时的表现绝对的母爱泛滥的体现。我很确定，是的，很确定。

我从裤兜里摸出一袋饼干，撕开封装，扳开一小块，扔了过去，饼干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准确的落到狗狗的身前。狗狗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闻，嗅了几次，再次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确信这饼干的真伪，但最后还是伸出舌头去舔饼干将它含入嘴中一口咽下，应该是实在太饿了。尾巴开始摇起来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手中剩下的饼干，想上前来岂食，但又很是担心。
小a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饼干包装，然后拿出一片就扔了过去，狗狗直接在空中就接住了，一片接一片。狗狗开始慢慢靠近小a，当到她身边时，小a开始害怕了，“呀”，往后快速退了一步。狗狗似乎被吓到了，迅速跑了回去，然后又再次看着小a。
我开始大笑，“你笑什么”小a听到我的笑声，以为我在嘲笑她怕狗，很是生气。
“没没没。”“你就是，就是在笑话我，不理你了，哼。”
我从小a手里拿走了剩下的饼干，狗狗看着我一步步靠近，蹲在地上，舌头伸在外边，口水从舌头上和牙齿上流下来。我把饼干放在手心里，伸到它面前，狗狗凑了过来，先是闻了闻，然后我就能感觉到舌头在我手心里舔动。
我伸手摸摸狗头，它也不闪躲，但还是停止了进食。
小a看着我很羡慕，也凑过来想摸摸狗头，她蹲在我边上，小手慢慢的凑近，刚摸上我就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抖，也是，谁都有第一次，但慢慢的发现狗狗很乖，就安静了下来。
天边的晚霞开始上映了，云层被引燃了，绚丽又夸张的色彩，但这是最后的疯狂，因为黑夜即将降临，暖色调和冷色调会在此刻拥抱，合奏。
一个月后，我和同事小a又重回故地，但狗狗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和小a说到这里曾经有一只流浪狗的故事，小a只是笑笑，我知道她不相信这个故事，我也瞬间没了兴致。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曾来过这里，在这里遇到过一条狗，和小a一起在这呆了一下午。我仔细开始回忆，但我却想不出那天所发生的细节，似乎被人为抹去了，只剩下断片的留白。
“汪汪”一只白色的小狗冲了出来，看到两个陌生人，转头就跑了回去，正当我们嘲笑的时候，一群小狗一起冲了出来，我数了下，大约有7只。开始围着我们绕圈，不停的在我们的身边闻嗅。
“好可爱呀。”小a开心的笑了。
又是那个时刻，**回来了，雪白的毛发，摇晃着尾巴，似乎想要赶走我们两个不速之客。但七只小狗狗看到**回来了，直接冲了过去，绕着圈要喝奶。
**见状，跑上了草坪，分开俩后腿，让更多的乳狗能喝到奶。
“不是它。”我摇头。
“什么她。”，小a很想知道。
“没什么。”我认命了。
看来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或许只是我的无端臆想，在不同的时间，在不同的空间，被某种神秘力量撕碎，拼接在一起，少了些许自然，多了几分刻意。
“我好像有点记起来了”小a告诉我，“不过当时我们是三个人，还有一个是，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也许这世上根本没存在过那个她吧，你看，我们都忘了。”我有些自嘲，但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没法控制住，理智告诉我不应该流泪的，但确确实实此时我在流泪。
借着夕阳的余晖，我越过无垠的宇宙，在广袤的沉默和死寂的空洞中破译着属于我的摩尔斯密码。
“你看呀，那条狗狗好可怜。”
恍惚间，我看到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影子，只存在于我记忆里的那一生灭。